按“公允价值”计量和报告投资状况,是另类资产管理机构(普通合伙人)及其投资者(有限合伙人)应满足的财务报告要求和内部管理需要(资产配置、激励薪酬、投资组合构建等),以及应履行的受信责任。公允价值的定义为“市场参与者在计量日的有序交易中,出售一项资产所能收到或者转移一项负债所需支付的价格”(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会计准则汇编820》(FASB ASC Topic 820)/《国际会计准则》第13号(IFRS 13))。第一季度的公共市场出现抛售潮,不确定性不断增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未知,使得更加难以对公允价值的确定作出判断。然而,即便面对高度主观和不断变化的市况,仍须确定公允价值,而且要做到标准一致,立场客观。
公允价值框架
面对当前的疫情,市场观点、政府举措和个人行为都在不断地快速变化,但是用于确定公允价值的框架并不会改变。总体而言,公允价值的确定会依据多个关键因素得出结果,包括但不限于:
- 截至计量日的“已知和可知因素”有哪些?
- 何谓“有序”交易?
- 市场参与者将如何开展交易(尤其是在不确定性上升时期)?
- 价值的驱动因素有哪些?是营收、成本、增长、竞争、市况抑或其他?
- 可观测的市场交易应当占据多少比重?
- 市场混乱会对被投资企业的业务和运营造成哪些短期和长期的影响?
公允价值的估算还需要考量许多的其他因素和判断,但是为了方便讨论,在此仅列出以上几点主要考虑因素。
但要指出的是,根据历史来看,私人投资的波动性普遍低于主动交易的公共市场投资。在公共市场快速上行期间,私人投资往往落于其后,价值增长较为缓慢;而在市场迅速下行期间,私人投资价值的下跌速度也较为缓慢。这是因为非交易类或低频交易类投资的价值驱动因素与公共市场时刻变幻莫测的交易状况并没有特别或完全的关联。
当前市况下的公允价值估算
时间逐渐接近本季度的最后一天2020年3月31日,全面客观地思考疫情快速蔓延带来的重大不确定性及其对全球经济和公共市场的侧面影响,固然有其重要性。但在估算某项特定投资的公允价值时,更重要的是将宏观环境以及该项投资的特定价值驱动因素同时考虑在内。具体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方面:
- 在宏观层面上,当前危机与任何的其他外部影响(即公共市场的重大波动、英国脱欧、政治事件、自然灾害等)并无差异。单项投资价值受到的影响应该体现出市场参与者对宏观环境下不确定性的考量情况。如今不确定性上升,市场参与者就应该将不确定性上升考虑在内。这一点可具体体现为假定回报减少、假定退出概率增大、假定投资推迟或者持观望态度。
- 公开市场的抛售表明不确定性增加,但这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判断非交易类和低频交易类投资不确定性上升的有效比较基准。不确定性的具体情况可能会因地区、行业及其他因素而有所不同。
- 在单项投资的层面上,则应与被投资企业的事先预期和未来预期作比较,考虑新冠肺炎疫情对其业绩的短期,中期和长期影响。这会对客户(营收)、供应链(成本、交货时间)、员工(生产效率)、增长有何影响?在大部分乃至所有情况下,一般会认为应当尽可能地考虑疫情影响,对预测结果进行更新。每家企业的业绩和展望所受到的影响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市场参与者希望看到更新后的预测结果。如果无法更新预测,或许就需要对价值驱动因素进行调整,以便能够计入风险和不确定性上升的影响。
- 估算公允价值时,应该将最新的预测结果与适当的价值驱动因素结合使用。此时要多加留意,不要重复计入不确定性的影响。例如,如果预测结果已经更新,可能就没有必要按照未更新预测时应采用的调整幅度,反映该企业的特定风险溢价(超额回报)上升的情况。同样,如果预测结果已经更新,可能就没有必要按照可比上市公司或主动交易投资所采用的调整幅度,反映市场倍数或信用利差变动的情况。价值驱动因素也需要进行更新,但要与其所适用的预测结果保持一致。新的预测和展望应当形成文件,尤其是标的企业的招股说明书似乎与同类企业的公共市场价格出现偏离,或与该企业或其经营所在行业的其他市场数据存在差异时。
- 评估被投资企业的未来表现和最终退出的时机以及此次危机对这两者的影响时,需要作出艰难的主观判断。
- 在所有情况下,还应该考虑到市场参与者的观点:市场参与者会如何看待风险和不确定性的上升?
- 所有以客观数据和主观考量为依据的判断,均应整理成清晰明确的文字,用以佐证最后得出的公允价值。
- 对于非交易类和低频交易类投资,在判断公允价值时必须考虑到单项投资的自身特点。宏观事件也会对公允价值造成影响,但考虑时必须运用该项投资的价值指标。
估算公允价值需要在最佳的时机作出有依据的重要判断。面对当前市况,需要在瞬息万变的宏观背景下对具体的事实和情况进行更多的考量。
2018年12月,公共市场大幅下跌。另类资产投资者在评估2018年12月31日的非交易类和低频交易类投资的估值时,浮现出这样的问题:公共市场下行会如何影响私人投资?值得注意的是,公共市场在2019年1月期间收复失地。虽然公共市场的复苏在当时并非已知或可知因素,但2019年1月期间的复苏,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那些未在整体上显著下调2018年12月31日私人投资综合价值的判断。
随着时间逐渐接近2020年3月31日,我们将会再度面对同样的,甚或形势更加严峻的难题。2020年3月31日时的已知和可知因素都有哪些?我们又该如何考量本季度结束后新出现的信息?我们已准备就绪,可随时协助我们的客户和联系人作出艰难但至关重要的相关判断。